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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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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後玉生才知道,那個姑娘為什麽跳海的。根據家裏人打聽到的消息,說是她的對象跟別人好了,她一時想不開就跳海了。她原本想要通過這種方式,來懲罰那一對渣男賤女的。後來跳進海裏就頓時後悔了,這哪裏是懲罰那對狗男女啊,分明是在懲罰她自己和她的家人。

那對狗男女可不在乎她的死活,她死了他們心裏就更加開心了,因為就沒人知道他們做的壞事了。所以後來姑娘被玉生救上來後,她就再也沒有想過輕生的念頭了。

玉生一聽到是個戀愛腦,就對她的事情不感興趣了。一個可以為了一個渣男,就狠心傷害自己和家人的人,在玉生看來是最不值得同情的。

這個世界上什麽都缺,唯獨不缺兩條腿的男人。尤其是在重男輕女的環境下,男人遠遠要比女人多得多。她還能為了一個男人不要命,自己都不把自己當回事了,別人又怎麽可能會看得起她。

尤其是她的父母那麽的愛她,知道她跳海時那麽的擔心害怕。就算沒有男人她也能活得很好,可是她還是為了男人放棄一切,害得父母為了她的事情傷透了心。

這個姑娘的情況,與那個跳樓女生不同。一個是已經成年的大人,另一個是心智不成熟的孩子。一個是為了渣男不珍惜自己,一個是想活卻被人逼得活不下去。這也是為了什麽,玉生對待兩件事截然不同的態度。

玉生和楚靈珃到達學校後,兩個人約好這周末出去玩,就各自朝著自己班級走去。不等玉生走到一年級一班,面前就多出了一個表情陰郁的男生。

之前玉生去找傅淩川,了解跳樓女生的事情時。傅淩川大概是想借刀殺人,把去年煽動全校師生的兩個主謀告訴了他。企圖想要讓玉生跟這兩個人對立,利用這兩個手段狠毒的人的手,順勢把玉生這個眼中釘給除掉。

然而讓傅淩川沒想到的是,玉生一直沒有主動去找他們,反而在調查第三個疑似罪犯,就是那個神隱了的老師,所以玉生一直沒有跟他們碰到過。

對此傅淩川的心裏不太滿意,特意找了人在學校放出風聲,說玉生坐在亡者的座位上,大言不慚的羞辱死去的人。這看似小孩子傳壞話的舉動,實際上就是一根看不見的導火線。以那兩個主謀對死去女生的在意,聽到這個消息肯定不會放過玉生的。

此時突然看到面前的男生,玉生就知道他應該是其中一個。據說那個女生沒死之前,好像跟他是同桌關系。本來他們可以一直當同桌,就算以後班級裏調位置了,他們也可以繼續當同班同學。可是……後來女生沒了,並且走的時候十分的慘烈,對於他來說似乎打擊挺大的。

因為女生是個很好的人,不僅長得漂亮,性格溫柔,還特別的善良。那個時候因為男生家裏窮,加上他自己邋裏邋遢的樣子,班裏不少的同學都不會笑話他,唯獨她不僅不笑話他還跟他說話。

女生說話時聲音溫溫柔柔的,他每次都不願意開口說話,只想安靜的聽著她這樣說下去。她的頭發很長很濃密綁著麻花辮子,就像是課本上插畫裏的漂亮姑娘一樣。

這個年紀還不懂喜不喜歡,男生也不覺得自己是喜歡她,他只知道她對他來說是道光,一道他可望不可即的光。就算他們以後沒辦法成為朋友,他也希望她能快快樂樂的活著,而不是變成一攤爛肉被人辱罵。

所以在女生死後,他為了給她報仇,才會那麽的極端。他宛如見不得光的老鼠,游走在學校的角落裏,利用大家的各種情緒和言語,一起編織成一個無堅不摧的大手。他發現這種力量真奇妙,明明他也沒有做太多事情。他們就愚昧的跟著他走了,甚至幫他完成了很多難以完成的事情。

比如逼迫那個施暴者退學,逼迫他們一家人離開這個城市;比如羞辱那個社會青年的家人,讓他們也體會一下被人辱罵的滋味;再比如……他可以控制住大家的嘴巴,讓任何人不敢說她的一句不好,甚至可以讓他們永遠不敢提她的名字。

傅淩川以為他們是兩個主謀,雖然那位學姐確實幫了他不少,不過對方也不是無緣無故幫他的。對方也只是想要通過他得到想要的,所以背後整件事情的主謀就他一個人。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,有著這麽沈重陰狠的心思,估計是所有人無法想象的。

男生個子不高,也不強壯,陰郁的眼神黑漆漆的,像是什麽都看不見一樣。玉生以為他是聽到了傳聞,是特意過來找自己麻煩的。結果讓玉生沒想到的是,他漠然的看著自己良久,卡在了早讀鈴聲響起之前,對著玉生突然說了一句話。“我覺得我們可以一起調查。”

很顯然傅淩川的小花招,並沒有讓對方仇恨上玉生,反而引起了他對玉生的註意。雖然玉生知道這個人十分危險,是個頭腦特別聰明的危險分子,不過他能感覺到對方對他沒有惡意。大概是因為玉生也在幫助那個女生,所以男生才會對他的態度還算不錯。

玉生聞言點了點頭,算是同意了對方的提議。之後的兩天時間裏,玉生放學後都會去找男生,兩個人交換了不少的信息。其實玉生這個旁觀者,都能發現那個老師有問題,男生和其他人其實也能發現的。

之所以大家一直沒有提起,是因為那個老師已經辭職了。就在女生出事的第二天,他就立刻跟學校裏辭職了。這也是為什麽明明有三個壞人,男生卻只能報覆兩個人壞人的原因。

男生的人際關系網只存在學校裏,那個老師一旦離開了學校之後,以他的身份就不好繼續找人了。不過好在現在有了玉生的幫忙,玉生家裏有條件幫他找到這個老師。

所以他把那個老師的信息告訴了玉生,玉生就通過大哥傅政君尋找這個老師。結果讓玉生感到毛骨悚然的是,這個老師辭職之後根本沒有走太遠,如今正在催催和玉錦的那個學校當老師。

知道這件事的玉生當天晚上就去催催家,大概是玉生來的時候樣子看起來很嚇人,把馮佳雪和催催兩個人都嚇得不輕。玉生覺得自己最近對媽媽妹妹太疏忽了,所以心裏又是後怕又是說不出的愧疚。他上前輕輕的把催催抱到自己的懷裏,這才把那個老師的事情告訴媽媽和妹妹。

馮佳雪聞言臉色煞白,連忙拉著催催詢問起來。“你哥哥擔心的沒有錯,就算沒有那個壞老師,你也要離男老師遠點。不對,不對,距離男同學也要遠點,不是男人還是男孩子,他們骨子裏都一樣的。”

催催聽到這話不大理解,不過看到哥哥和媽媽這樣擔心她,她還是乖巧的一一記住了。不要跟男老師男同學單獨相處,他們要伸手對她做什麽一定要逃跑,發生了可疑的事情要告訴哥哥和媽媽。

催催聽完哥哥和媽媽的嘮叨之後,忍不住在心裏狠狠嘆了一口氣,她突然覺得做女孩子真的好難。哪怕那個懷錯事的人不是她,她也要做什麽事情都要小心翼翼的。

因為擔心催催會被人盯上了,第二天玉生親自送她去的學校。還特意去她班上見見她的老師,確定那個老師不在催催班上才放心。就在玉生打算騎著車從小學離開時,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了妹妹玉錦。

雖然他不怎麽喜歡這個便宜妹妹,不過由於原主很疼愛這個妹妹的,想到這個學校裏有一個惡魔在,他還是沒忍住停下腳步朝她走去。

玉錦一早就看見玉生了,她正奇怪對方怎麽會在這裏,就看見玉生徑直朝自己走來。玉錦見狀立刻哼了一聲,就要拉著身邊的同學轉身飛快跑了。

玉生見狀沒有直接追過去,而是找到了玉錦的班主任。打算了解一下玉錦的老師們,之後再讓宋紅婷叮囑她一下。他會想辦法解決那個老師的,也省得他繼續當老師禍害其他學生。

而就在玉生去找玉錦班主任時,一個臉色蠟黃神情緊張的小姑娘,一臉憂心忡忡的從他面前經過。玉生下意識的看了對方一眼,敏感的神經讓他忍不住多看她一眼。

小姑娘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,一雙微微泛紅的眼睛掃了他一眼,眼底閃過了一抹難以言喻的掙紮神色。玉生隱約覺得這個小姑娘有一點眼熟,剛想上前問她是不是催催那個筒子樓的,就看到角落一個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了。

一個看起來矮胖矮胖的老師,微微皺著眉催促那個小姑娘道:“快點,我馬上還有一節課呢。”對方這般說著就要轉身回去,目光在玉生的臉上掃過的時候,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驚艷。隨即發現玉生是個男娃子,又有點可惜的忍不住搖了搖頭。

小姑娘聞言臉色一白,隨即慌忙垂下頭往對方辦公室走。而就在那個老師要關上房門時,玉生忍不住牽了牽嘴角說道:“你是張老師吧?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你。”

張老師聽到這話一臉疑惑,他不記得自己帶過這樣的學生,畢竟玉生這張臉太過紮眼了,他要是帶過他一定記得很清楚。

玉生見他關門的動作頓住,立刻自來熟的朝他走了過去,楞是從半開的門縫裏擠了進去。對於玉生這樣不客氣的舉動,張老師的表情明顯十分的不滿意,不過他這個人平日裏就很會偽裝。就算他此時此刻煩死玉生了,他的表情也就一瞬間的失控而已,很快就一臉和藹可親的笑了起來。

張老師:“你應該是初中的學生吧?馬上就是上課的時間了,你不好好去學校裏上學,跑到我們小學做什麽?”

玉生聞言沒有立刻回答他,而是飛速打量著他的辦公室。一般老師的辦公室都是公用的,幾個老師一起共用一間辦公室。但是對方的辦公室只有一張桌子,很明顯平日裏就他一個人在用。而且辦公室的位置十分偏僻,這樣的環境還真的適合做壞事。

這個年代照片還沒有普及,所以不管是玉生還是那個男生,他們都不知道張老師的具體長相,只知道對方的名字以及對方是個胖子。

玉生之所以會留意到對方,除了小姑娘有點奇怪的態度,就是對方剛剛看他的眼神了。那種眼神不是個老師該有的,反而更像是一個老奸巨猾的老流氓。加上後來發現他是個胖子,辦公室的位置也有一點奇怪,玉生就猜到對方就是那個老師。

玉生:“我家妹妹在這裏上學,我是過來送她上學的。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,說來咱們還挺有緣的。”

張老師根本不認識玉生,不想在他身上耽誤寶貴時間。就在他想著要怎麽趕人時,就聽到玉生突然又說道:“張老師的辦公室位置真好啊,平日裏就你一個人在這裏的話,不管做什麽都不會被打擾吧?”

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後,加上他有可能涉嫌猥褻跳樓女生。如今對方明顯有繼續作案的傾向,為了防止他繼續對小姑娘做什麽,玉生只能以這種方式來阻止對方繼續做壞事。

果然,在聽到玉生這模棱兩可的話時,原本笑著的張老師表情就變了。他擡手示意那個小姑娘離開,隨即臉色難看的伸手把房門給反鎖住了。

玉生見狀也沒有在意,反而悠哉悠哉的翻起他的書來。張老師可就沒有他這樣的悠哉了,尤其是當他看見玉生翻出一張照片時,立刻伸手就想把那張照片給搶過來。

可惜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玉生,不僅輕松的躲過了他伸來的手,還舉著手裏的照片大聲的說道:“你是什麽老師啊,竟然有這樣可怕的照片,你說我把照片放出去,你還能繼續當老師嗎?”

張老師聞言簡直氣瘋了,他一開始就不該讓這小子進來。之前看著對方文文靜靜的樣子,還以為是誰家迷了路的小綿羊,所以他完全沒有把玉生這孩子放在眼裏。

可是之後的事情就變了味,對方明顯就是沖著他來的。而且這小子身上有點邪乎,他桌子上有那麽多的照片在,他哪一個都不翻偏偏翻了那一本,還好死不死的翻出那張照片來。

張老師:“你小子到底是什麽人?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,我可不是你能招惹的人。”

玉生坐到他的辦公桌上,晃了晃手裏的那張照片道:“是嗎?那你倒是說說看啊,看看是我惹不起你,還是你……惹不起我啊?”

要說之前的玉生像個小綿羊,那麽此時的他就像是個小惡魔,他的笑容天真裏透著純粹的惡,眼底是看不透融不化的刺骨寒冰。

玉生一直堅信著一句話,那就是人與人相處要像照鏡子。當他面對馮佳雪,催催,許丹陽這樣的天使,他可以成為比她們還天使的存在。當面對這世間最可怕最邪惡的人,他也不介意成為比對方更可怕的魔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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